此后几日。
寇季就奔波于城外安置流民的营地,以及城内的交子铺。
城外安置流民的营地里营造的作坊,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,快速的修建。
城内的交子铺里的开张事宜,也在快速的筹备。
……
十一月二十二。
小寒。
凌冽的寒风,吹过了汴京城。
汴京城街道上的行人,一个个紧紧的拽紧衣领、衣袖,在街道上奔波。
摆摊的小商小贩们,双手捅在了袖口里,吐着白白的雾气,在大声的吆喝。
偶尔有一两个行人驻足在他们小摊前,小商小贩们必然热情的招待行人坐下,送上一碗热汤,又或者一碗热馄饨。
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。
行人们纷纷避让。
一队骑兵呼啸而过。
行人们纷纷身上脖子驻足观看,看了许久,没有瞧见有什么下文,一个个纷纷指着骑兵们远去的背影低声喝骂。
他们原以为有什么热闹可以瞧,可看了许久也没等到他们期盼的热闹。
于是三五成群的凑在馄饨摊前,又或者汤饼摊前,开始分享他们从别处听来的豪门大户的秘闻。
那个财主家里的小妾偷了人,被财主逮住以后,乱棍打死了。
那个官员去押妓,被御史当场撞破,奏上了朝堂。
诸如此类,多不胜数。
有真有假,有假有真。
无人去探寻其中的真假。
他们只喜欢从这些花边谣言中,找一些能供他们取乐的东西,然后凑在一起狠狠的嘲笑别人一番。
没人注意到,一些身手不凡的人,混在他们当中,在缓缓的前行。
不一会儿,那些身手不凡的人,就逐渐的占据了街道上所有隐蔽的地方。
一顶不起眼的轿子,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街道上。
抬轿子的是四个面白无须的大汉。
伺候在轿子边上的,是一个年迈的老者,依旧面白无须。
抬轿子的人走的很慢,像是在用脚丈量脚下的街道一般,一步一落,稳稳当当的,没有一点儿颠簸。
伺候在轿子边上的老者,弓着腰,双手捅进袖口里,瘦瘦弱弱的,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。
他走的也很慢,脚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。
有人见此,大声嘲笑,扬言这些人走的比自家的老黄狗还慢,他家若是有这般仆人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打死,免得出了门以后,给他丢人。
有人跟着附和。
也有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些抬轿子的人,再往四周观看了一下,看到了那些怀揣着凶器,躲在暗处的汉子们,心头骇然的离开了人群。
果断的跟那些作死的人划清界限。
宦官抬轿,便衣内卫开道。
轿子里面坐着的,不是王爷,就是某个已经晋升为太妃的娘娘,这等人物,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。
至于官家,他们想都不敢想。
轿子缓慢的从街道上穿行而过。
那些正在大声嘲笑的人却没有停下。
依旧在出声挖苦疾风。
只是他们的笑容,很有可能要永远的挂在脸上。
在那顶轿子离开以后,那几个嘲笑的最大声的人,脸上挂着笑意,直挺挺的倒在了桌上。
“死……死人了……”
“快去告知给开封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行人们一片慌乱。
轿子却已经飘然走远。
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汉子们,暗中护卫着轿子,到了一座楼前,聚拢到了一起。
楼前。
寇季带着慕崇、钱乐、孟惟仲三人,躬身而立。
交子铺里的伙计、仆人、小厮,一个个站的整整齐齐的,躬身站在他四人身后。
年迈的宦官掀开了轿帘。
从里面露出了一张略带笑意的面孔。
寇季率先躬身行礼,却没有言语。
慕崇、钱乐、孟惟仲三人,也是如此。
伙计、小厮等人垂着头,默然而立。
赵祯下了轿子,抖了抖坐在轿子里压皱了的便装,手持着折扇在掌心敲打了一番,低声笑道:“寇兄,不必多礼……”
寇季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,一脸无奈。
慕崇三人心头骇然,却没有动作。
赵祯的身份,他们背后的小厮不知道,伙计们也不知道,但他们三人清楚。
赵祯居然肯自降身份,称呼寇季一声兄长,他们怎么能不震惊。
在陈琳阴测测的目光中,寇季抬起头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赵祯点点头,先一步踏进了交子铺。
陈琳居右跟上了赵祯,寇季居左也跟上了赵祯。
慕崇三人只能跟在身后。
至于那些伙计、小厮们,只能等那些怀揣着凶器的汉子们进了交子铺以后,才能跟进去。
交子铺里的伙计、小厮们,都知道自己有个大东家,并且也猜测到大东家身份不凡。
毕竟能压寇季、慕崇等人一头的人,在汴京城里不多。
他们原以为是朝中的某一个位列一品的大员。
却没料到是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年轻人。
排场却远比一般人大。
他们猜测,可能是某位王府的王孙。
却没敢往赵祯头上猜。
进了交子铺,赵祯止步不懂,身着便衣的御前卫们,先行一步,把守了楼内的各处要道。
然后再由寇季引领着赵祯,上了三楼。
三楼没有雅间,也没有隔断,一片开阔。
原是慕崇等人召集其他两家交子铺管事、掌柜的论事的地方。
如今赵祯到了,自然要让他一个人用。
毕竟,他不能居于人下,更不能被人踩在脚下,所以只能居高临下的将所有人踩在脚下。
临街的窗前,摆放着一张桌子,桌上摆放着奇珍、酒水,只有一个椅子,依窗放着,其余什么都没有。
陈琳先吩咐御前卫们关上了其他的窗户,独留下了摆放着椅子的哪一处窗户没有关。
又派人出去,把凡是能从外面袭击窗户的位置,全部霸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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