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赐寅兴奋的说道,“师父,今天在师爷呢,怹教了我马派的《武家坡》,要不咱们就来一段怎么样?”
裴琰之笑着说道,“没问题,这可是名段啊,但是我不怎么听你唱过啊!”
郭赐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,“这出戏我学了很久,但是里面有些关节还是过不去,今天在师爷那,被怹点拨了几句,当时就茅塞顿开,感觉之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。”
裴琰之说道,“那行,咱们就来这一段吧!”
然后,裴琰之把武家坡这一段的背影跟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,让大家在心里有一个印象,其实这个是非常重要的,尤其是对于新手来说,你让他上来就听戏,他很难听得进去,但是你要是告诉他一些戏曲的内容,或者戏曲的知识,那么他就很容易就跟上节奏的。
现在很多的京剧院也是如此,在入场的地方放上一些关于京剧的介绍说明,有些是关于京剧行当的,生旦净丑,都是什么,今天的戏讲的是什么,然后把演员的定妆照都贴出来,让大家对每一个人物都有一定的认识,要不然上去之后,你唱的挺开心的,下面的听众连上面的人都不认识,那还听什么啊。
裴琰之把家里的胡琴给拿了过来,之前都已经调试好了,于是他将胡琴放到腿上,说道,“来吧,师父给你伴奏,好好唱!”
郭赐寅虽然有些惊讶,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还会操琴,但是裴琰之手中的胡琴已经响了起来,郭赐寅也不敢怠慢,脸上顿时就严肃了起来。
一段西皮流水的过门,郭赐寅张嘴就唱了起来。
“苏龙、魏虎为媒证,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。”
裴琰之一边拉着胡琴,一边唱道,
“提起了别人我不晓,那苏龙、魏虎是内亲。你我同道相府进,三人对面你就说分明。”
郭赐寅不唱戏的时候,就是一个小孩子,但是唱起戏来,脸上的一本正经,让人看起来就觉得这是一个小大人一样的感觉,并不像那些小孩子装大人那样,气质一下就出来了。
“他三人与我有仇恨,咬定牙关就不认承。”
“我父在朝为官宦,府上金银堆如山。本利算来有多少?命人送到那西凉川。”
“西凉川一百单八站,为军要人我不要钱。”
“我进相府对父言,命几个家人将你拴。将你送到那官衙内,打板子,上枷棍,丢南牢,坐监禁,管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的难。”
这一段,是武家坡里比较有意思的一段,明快,而且俏皮,裴琰之也是表达的非常的恰当,虽然手上还在操琴,但是脸上的表情则是一脸的羞怒,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,希望对方能够退却!
但是郭赐寅也是毫不示弱,接着唱了起来,脸上则是带着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“大嫂说话理不端,卑人哪怕到当官。衙里衙外我打点,管叫大嫂你断与了咱。”
裴琰之感觉到被羞辱的样子,眼睛不由得翻了一下,狠狠的瞪着郭赐寅,骂道,
“军爷休要发狂言,欺奴犹如欺了天。西凉鞑子造了反,妻儿老小与奴一般。”
听到裴琰之的大骂,郭赐寅也是没有任何的羞愧,而是作势,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,弯腰往地上一放,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,唱道,
“腰中取出银一锭,用手放在地平川。这锭银,三两三,拿回去,把家安。买绫罗,和绸缎,做一对少年的夫妻咱们过几年。”
郭赐寅饰演的薛平贵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妻子王宝钏,而这一段的唱腔也是非常的明快俏皮,连续几个三字的戏词,一句顶一句,但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,而且还特别的有意思。
而裴琰之闻言,脸上的羞怒更甚,也就是手上一直在拉着胡琴,要不然肯定就是一水袖就要打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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