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哪里消食呢?当然是闲云山喽。
沈云脚跟一转,快步返回枫林。
刚才闹了那么一出,林中的与会者们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去。
云景道长还在。他独自一人伫立在溪边,面向着大殿方向,翘首眺望着。
是以,沈云刚一从大殿后面出来,他便看到了。
“沈师伯!”云景道长欢喜的迎上去。
却不想,沈云握拳掩嘴,呵欠连连,含糊的说道:“快,回你的洞府里去。”
云景道长心里猛的打了个突。他意识到主公现在的状态不对。这里也不是相问的地儿。他依言祭起飞船,只是多了个心眼,同时升起了飞船上的守护罩——在石头岛的时候,魏清尘听说沈云经常搭乘他的这艘飞船,便主动提出来,“略微改一改船上的阵法,以增强私隐性”。上哪儿去找这等好事啊!他自然是巴不得,双手将飞船奉上。经魏清尘这位元婴阵法大师改过后的飞船,一旦升起守护罩,整只飞船俨然如铁桶一只。从外面轻易瞧不破里面的情形。
几乎是飞船一停稳,沈云便二话不说,抬脚一个大跨步,上了船,然后,直奔船中央,盘腿坐好。
不得不称赞道长心细如尘。有了守护罩,他可以立刻运转道力,消化心魔,而不用担心被后殿的文远真君与泰阳真君看出端倪。
云景道长见状,整颗心都提了起来,简直是含在了嗓子眼里。
主公这一去,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大事!
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一星半点来,看着跟蚌壳一样严实的飞船,他嘴里尤作镇定的打着哈哈:“沈师伯,不用担心您那锅素玉秋菇汤。出来前,我吩咐了灶上的童儿千万要仔细看着火。我们现在赶回去,绝对是刚刚够火候儿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手里却没有耽误半分。他紧步上船,催动飞船,用比平常仅快一点点的速度,飞往闲云山。
事实证明,云景道长真的是相当了解自己的宗门。后殿里,文远真君收回目光,轻轻摇头:“这个沈云,口腹之欲竟如此之强烈!都元后了,居然还没辟谷。”
泰阳真君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:“估计是刚才劳累了,饿得很,都乏困了。”
文远真君心里暗道:原来,你也一直在暗中留意着沈云啊!
一说到困,他不禁又看向在长榻上的侄孙。后者抱着被子,仍在呼呼大睡。脸色虽不太好,便是神色安宁,气息平和悠长。
可见,是真没事了。
文远真君挑了挑眉,轻拍大腿:“这回又多亏了曾师兄提醒。没得见沈云为我们白忙活一场。回头,我吩咐下头给他备点好吃的,送到闲云山去。要说山里的野味,我们玄云门还真不少。不仅仅是一味素玉秋菇。”顿了顿,又问泰阳真君,“曾师兄,远道而来,就这么干坐着陪我喝茶,也是我招待不周。要不我们老哥俩也弄点酒菜,边吃边聊?”
泰阳真君乐呵呵的摆手:“我辟谷多年,比不得他们后生。”说着轻指手边的青玉茶壶,“有这壶灵茶,足矣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文远真君跟着笑了。泰阳真君这副样子,分明就是不想与他深谈。所以,后面的话,他决定省了。话锋一转,重新说起了筹备门主们聚会的事宜。
果不其然,泰阳真君脸上的笑意明显的生动了许多。
老狐狸!老子就不信,没了你这个张屠户,我们玄天门就只能吃没毛的猪。文远真君一心二用:一边与泰阳真君议事,一边用神识传语,向玄真上人等人接连发出了数道密令。
因为门廊上被师尊亲自下了隔音术,所以,玄真上人站在门廊下面,一双眼睛连往上方瞄一眼都不敢,更不用说偷窥了。
刚才看到姓沈的只呆了不到一刻钟便离开了,他心里已不抱任何希望。
没想到,这回收到师尊的密语,竟是说,钰儿无事了。
并且,师尊说,钰儿只是患了癔症,并没有心魔。师尊担心在枫林里发生的那一幕传出去,会被有心人拿来抹黑玄天门,令他立刻准备一番,好从明天开始,带着钰儿在本次金丹法会里多走动,以堵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嘴。
除此之外,师尊还怀疑在枫林里,钰儿突然冲破封印,当众发狂,另有隐情。令他秘密彻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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